《楼诚/城头看雪故人归 上》
这是我之前写的文 在微博跟贴吧都发过 写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嗯OOC了 “城头看雪故人归”这句是我之前看到一篇文章提到的 很有感觉 所以做了题目 向大大致敬
愿 看文愉快
《城头看雪故人归》（上）
明楼没有告诉明诚自己要来巴黎，甚至是阿诚再临去巴黎前试探的问他是不是要一起去的时候，明楼也是否认的。明楼给出的理由听上去说得通，很符合他是大哥的身份，他的理由不过就是明台太小，大姐又要忙家里又要忙企业照顾不过来，自己想留在上海也能照顾家里。他不是没看到阿诚暗了暗的眼神，他就当没看见。阿诚当时一撇嘴，说明台都十五了还小吗。 明诚十三岁入明家，从小就是跟着明楼，形影不离，明楼自然是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本意，可是就是不想告诉他。欲擒故纵，明楼站在窗边看着阿诚忙来忙去，一脸得意的笑。
第一次见到阿诚的时候，他还是十岁，明楼十三岁。明楼在书房练字，阿诚怯生生的站在他身边，想看但却不敢上前。明楼看着他，随手搁了笔，从旁边拿起手帕擦了擦手，朝着那个小小的他招了招手，低头轻唤，“阿诚”。那声阿诚甜得棉花糖，丝丝绕绕，阿诚想，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句阿诚。他慢慢的走过去，喊了句“大少爷”。明楼的手在空中顿了顿，有点不悦“阿诚，别叫我大少爷，我是大哥”。“大少爷，阿诚不敢。”阿诚搓着衣角，局促不安。明楼心中蓦然泛起一阵心疼，很想走过去抱一抱阿诚。“阿诚来，你会写字了吗？我来教你写字吧。” 明楼牵着阿诚的手，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：明诚。“名字是一个人的门面，你要记得明诚是你的名字。”
后来，明镜跟明楼说，桂姨要带着阿诚回乡下，桂姨的意思，是自己已经伺候别人一辈子了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要伺候别人。明镜就算再有心挽留听到这理由，也还是不能拒绝的。那年明诚十二岁，明楼十五岁。这应该也是明镜记忆里，明楼第一次发火，怒气冲冲的回房间，吃饭也不愿意出来。长姐如母的道理明楼一向很清楚，他是不会向大姐发脾气的。明楼想着，也好，过年还是能见到阿诚的。
阿诚从明家离开后，养母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，往日生活再不济也能吃饱穿暖，但现在养母没给他过一顿饱饭，让他端茶递水的伺候自己。有次阿诚给养母洗脚，洗脚水没有温好烫到了桂姨，桂姨直接把脚盆子踹到他身上，他无处闪躲深深受了这一计，接下来就是一顿鞭打。这样的日子，家常便饭。阿诚很多次都在想为什么不能逃，随便逃到哪里，只要能远离这样的日子。 阿诚很多次做梦都梦到了明楼，意气风发的站着，向自己招手，轻唤阿诚过来，他想要走过去，明楼的样子却变成桂姨，张牙舞爪的朝自己扑来。然后，惊醒。次数多了，阿诚想要逃走的心越来越大，他突然很想他，很想念明楼。
自阿诚离开后，明楼便一直私下找寻阿诚的踪迹，很久很久他终于找到了。他跟大姐讲想要接阿诚回来，理由是阿诚都十二岁了只会写自己的名字，想要给他更好的教育。明楼确实很知道他大姐的心思，他大姐最看中理由了。明镜坐在沙发里微微踌躇，半天才冒出一句，“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哪里”。 明楼看着明镜，清清楚楚的说”我知道”。 明镜带着疑问看着他，像要把他看透。明楼点了点头，“走吧大姐，我们去接他回家。”
车子开到福煦路就进不去了，地址在一个福煦路最里面的弄堂里，明楼扶着明镜往里面走，越往里面走越心寒，房屋一个不如一个，这些房子能住人吗？明镜在一旁埋怨“桂姨不是说她跟阿诚回乡下了吗，她在信上说生活的还不错，他们怎么还在上海，这种房子怎么能住人呢？明楼，你确定在这里吗？” 明楼抿着嘴，没有回答，他只想快点找到阿诚，快点，在快点。“欸，请问37号在哪里？”明镜忍不住问了一个老大爷，那个老大爷颤颤巍巍的直起身子看了他们一眼，用手指了指前面那间，“就是那间，也不知道那个孩子造的什么孽，成天被他妈妈打。哭声整个弄堂都听得见。”明楼已经是没在听的了，飞奔般奔向那家，正看见桂姨拿着扫把一下一下的抽着阿诚，阿诚咬着嘴也不哭。 “你给我放下！”明楼抢下扫把，明镜赶紧护着阿诚，明楼心里有一种火，想要把跪在地上痛哭的人喷得灰飞烟灭。“从今以后这个不再是你的孩子，我们明家也不会再用你，你想折辱这个孩子，我偏要让他成材。”这是明楼给桂姨留下的话，这也是自己给明诚的承诺。明镜本来也是想说几句，但看到阿诚被打到没有好肉的手臂还是狠了狠心忍住了，她拉起坐在地上的阿诚，拍了裤子上粘的灰说“阿诚，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了，你是我的弟弟。去，跟你哥哥说别发火了。”阿诚吸了吸鼻子，向明楼走去，拉了拉他的手“大哥，我们回家。”
回明家的第一个晚上，明楼给他洗的澡，浴室里的热气氤氲着，镜子上层层薄雾，明楼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伸手脱下明诚的衣服，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再伤着阿诚。就算是这样，当他看到阿诚的背上腿上手臂上都是淤青，有些还都已经留了疤，明楼愣神了，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直漫心头。阿诚转过身，看着明楼，窝住了他的手，“大哥，我已经不疼了，一点都不疼了。” 阿诚的声音像是极力掩盖自己的情绪，明楼自然是明白他的小心事，他也不回答，用温水替阿诚擦着身子。就算手法再轻碰到淤青的地方也还是痛的，阿诚咬着下唇没有发出声音，但还是抵不过痛楚开始微微颤栗，他不想让大哥担心。明楼不是不知道他痛，但是又急不得只能慢慢给他擦完身子然后上好药。“阿诚啊，这些药每天晚上我来帮你擦，你自己够不到，擦了这些药才能好的快。”阿诚顺从的点了点头，默默穿好衣服。明楼叹了口气，牵着他去了自己的房间。
阿诚局促不安的站在房中央，环视了一圈唯唯诺诺的开口“大哥，我...我住在哪里？”明楼笑着从衣柜里面拿出了枕头跟睡衣，招手唤阿诚到床边，“我这个房间是套间，书房跟我的卧室打通了旁边还有个小房间，但是平时小房间里都放的是一些书，现在收拾让你住肯定会很晚，你今晚跟我睡，等明天收拾好了就住我旁边房间好吗？”小房间有书不假，但收拾起来却很快，明楼的私心就是想今天晚上陪陪阿诚，突然换了种生活又遭了那么多罪，他心里肯定会不适应。阿诚躺在床的左边贴着床沿，不敢往明楼身边靠，明楼关了灯，伸手往身边摸，摸了几下都没有碰到阿诚，明楼缓缓靠近阿诚，单手把他搂到自己身边，阿诚僵住了，随即喊了句“大哥”。明楼用力的抱着阿诚，不讲话，过了会，阿诚已经没有那么抗拒的时候，说“阿诚，对不起，我就不该让你走。”他没有听到阿诚的回答，只是听到了轻轻的呜咽，许久，他感觉到有一双小手环住了他的腰，还有闷闷的声音“大哥，那你别把我送回去好不好？”明楼一听，忍不住的心酸。窗帘布后面滲进来点点月光，明楼在黑暗中看着明诚的眼睛，他不知道阿诚能不能看见他眼中的坚定，但是他想给他全部的勇气还有承诺，“阿诚，你叫明诚，是我明家人。我不会把你送回去，我会一直都陪着你，让你跟我一起上学，一起做任何你想要去做的事情。阿诚，相信我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。” 那年明诚十三岁，明楼十六岁。明诚在心里告诉自己，明楼就是自己的信仰。
从那天开始，明诚再也没有离开过明楼。有的时候明镜也会抱怨，明诚跟自己一点都不亲近就跟明楼亲近，这个时候阿诚总会挠着脑袋跟大姐说“大姐你看，您不是有着明台的嘛。” 话虽然是这么说，但是明诚心里是没有一丝不快或者说是嫉妒的，大姐对他的好，他心里都知道，但其实他更在乎明楼的想法。阿诚说这话明镜心里也是开心的，最起码他已经开始融入这个家，把自己当作明家人。
明诚一直把明楼看得很重要，对他很有感情。他一直以为那种感情是兄弟情，很深深的兄弟情，直到汪曼春的出现，他才发现，他正向悬崖边靠近。那年，明诚十六岁，明楼十九岁。明镜要去苏州进货，明台吵着嚷着要跟她一起去，明镜拗不过明台只能带他一起去，临走前跟阿诚说要好好照顾家里。对于阿诚，明镜是绝对放心的。十一月的上海也真不是好受的，冷风从裤管里面透进来，阿诚原地跳了跳，他想等明楼出来，给他一个惊喜，然后告诉他已经煮好饭了，是他自己亲手做的。等了好久，久到阿诚以为自己的腿都冻住的时候，明楼出来了，深黑色的昵外套还是早上自己递给他的，他开心的刚想招手呼唤，发现有一个拿着本书的女生从明楼身后跑上前拦住他，正好背对着阿诚，阿诚在空中的手放了下来，他以为明楼不会在意小女生给他的一切示爱，因为之前有很多次他都拒绝了。但是这次，明楼却是笑着递过了那本书，一脸宠溺的看着那个女生，那个女生垫起脚凑近了明楼的脸。阿诚突然感觉呼吸困难，有一种快要倒下的感觉要将他击败，他疯了一样跑回家，不在看不去想。明楼回到家，看到餐桌上的三菜一汤，却又不见阿诚，忙喊起来，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回应“哼，这小子才多大就会相朋友了。这么晚还不回家。” 等到回到房间的时候，才看见坐在自己房间发呆的明诚。“阿诚？怎么还不去吃饭，叫了你那么多声。” 阿诚听见是明楼的声音，慌忙藏好了看了很久的照片，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说“对不起大哥，我刚没听到。” 第一次，饭桌上默默无言，阿诚好几次想要开口问大哥，那个女生是谁，但是问不出来，不敢问也怕自己听到不想听的答案。晚上回房，阿诚早早得就躺下了，模模糊糊感觉有人进了房，坐在了他的床边，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想要开灯，明楼握住他的手说“别开灯，就这样我跟你说说话。” “大哥？”“阿诚，你今天是不是看到了汪曼春？”明楼问的轻松，因为他早看到阿诚了，在汪曼春要亲下来的那一刻，他看到了向自己挥手的阿诚，偏了偏头，那个吻，并没有落下来。阿诚轻轻的说嗯。明楼叹了口气，拍了拍阿诚的手背，“明家与汪家三世不得结交结友结亲，我不会怎么样，只是觉得汪曼春可利用罢了。你别多想，我跟她什么都没有。人呐，有的时候做事是要从了自己的本心的。我的心不在她那里，她怎么做都是徒劳。” 阿诚摸索着坐起来，反抓住明楼的手说“大哥，这些话你可以不讲的，我…我知道的。” 嘴上虽然这么说，但是阿诚感觉自己呼吸一下子就轻松了，心上的石头一下子都没有了。阿诚啊，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久，你的想法我还会不清楚吗？我也只是不确定罢了。“睡吧，明天又要早起。幸好活宝明台不在，不然家里的屋顶都要掀了。”明楼扶着阿诚躺下，给他掖好被子，顿了顿，笑着问“小的时候每晚睡觉之前都会亲亲额头，那你今天还要吗？”阿诚一听，往被子里缩了一缩“大哥我都多大了啊。” 明楼靠近明诚，“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样。” 黑暗中，明诚仰着脖子等着明楼亲额头，仰着酸了便躺回去，他哪知道那个时候明楼已经在靠近他，他又哪知道会如此不偏不倚的亲到嘴唇。阿诚睁大了眼睛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明楼已经站起来了“早点睡吧，晚安。” 离开阿诚房间的明楼忙深深呼吸了几次，心跳的好快好快，刚刚那一刻竟然有一瞬间的心动。阿诚躺在床上，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，他慌了，明楼嘴唇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嘴唇上，一丝丝异样的热度从小腹间涌上来，心里努力克制但还是徒劳，鼻息间还残存着明楼的味道。明诚扯开所有被子，心中依旧燥热难耐，他跳下床把窗户打开，冷风灌进来，冻得他清醒一点，脑子里有声音在说，明诚，别逃了，你喜欢你大哥，你喜欢他。 这，已经是事实了。门外面的明楼也是不好过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，梦里面飘忽不定的全部都是阿诚。寂静的明公馆，两个人各怀着心事。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踏出下一步，一个自知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，另一个不知自己已经慢慢靠近。
明诚醒来的很早，经过熟睡的明楼还是忍不住看着他，眼神滑到嘴唇的时候，浑身像触电了一样，逃一般的奔向厨房准备吃食。阿诚估摸着明楼应该要醒了，刚准备回房去叫他正好碰见出门的明楼。两个人都呆了呆，沉默。明诚张了张嘴但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还是明楼率先开了口“阿诚，你今天也要回学校了吧？走快点去吃早饭，然后我送你去学校。”阿诚连忙点头嘴里应道“知道了大哥。” 有些事情还没到该说出来的时候，那就一直藏着吧，最起码阿诚是这么想，既然自己知道了对明楼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，放着吧藏着吧，这样对他们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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